我養魚是從2004年開始的。看同事將鳳尾鬥魚養在辦公室水養花的玻璃缸裏,那搖來晃去的藍色尾巴煞是愛人,下班就去了花草市場,買了個圓圓的玻璃缸,養了幾尾金魚。
 

    “霸王”小黑。    後來終於買了一個大玻璃方缸,一氣養了二十多尾各色金魚。引得我的貓咪豆豆樂此不疲地趴在缸上看魚。有一次金魚跳起來換氣,把豆豆嚇了一跳,從缸頂掉到地上,極為丟人。當然,作為天生吃魚的豆豆已經沒有了野貓的本事,只能看看,再喝點魚湯(魚缸裏的水)了事。

    再後來,有一天晚上,一聲巨響,玻璃缸裂開,金魚蹦了一地,再用盆裝起來養,沒多久還是全死了。

    2012年底,我終於有了自己的房子,開始不惜血本地布置自己居室環境,這中間,肯定少不了養魚。花了800多塊錢買了個半圓型魚缸,我問賣魚給我的小夥子小劉,說我能養漂亮的熱帶魚嗎?小劉說不成,你得先養點撞缸魚—就是容易養活的魚—等魚缸裏的生態環境好了,你再養可好?不得不說這小夥子既熱心又負責。給了我十幾尾各色金魚後,開始經常給我電話短信,問我魚兒的情況。大概養了有三個來月,他來了趟我家,表揚我說魚兒養得不錯,可以換熱帶魚養了。

    就這樣,魚缸裏添了加熱棒,熱帶魚用的照明燈,各種水草,五條紅色的鸚鵡魚,一黑一白兩條地圖,還有它們專門的吃食。從此,只要回家,我都會關註水溫是否正常,吃食是否太多或太少,排水及照明是否正常以及換水。

    現在,我家小黑正式登場。

    開頭的時候,它們在我眼裏就是給我快樂的寵物。它們活著,遊來遊去,等我餵食,而已。慢慢的,地圖小黑魚長得飛快,搶食也特別利索,身體長度遠遠將紅鸚鵡魚們和小白魚比了下去。它只要看到我,就搖頭擺尾樣,恨不得撞缸而出地要吃食。吃的時候也是吃相極不雅,搶得飛快。而且還增加了其他愛好。缸底有一個水泥製品的漁翁,它精力過剩,就開始去撞那漁翁,一直撞到圓形缸的死角,動靜還極大。看它樂此不疲,我也湊熱鬧幫它把漁翁擺到圓缸的中心地帶。再由小黑負責把漁翁撞過去。

    再後來,小黑開始欺負其他鸚鵡魚了。成群結夥的鸚鵡魚其實是很愛欺負別人的,但在小黑強大的氣場面前,只能成堆躲在加熱棒和換水泵中間。

    再後來,小黑開始欺負小白了,第一條小白被它咬傷後,我讓小劉把小白帶走了。我寧願小白好好活著,也不願意它被咬死—但是很遺憾,這只小白後來還是被小黑咬死了。小劉再換了一條小白過來後,這只小白—我送了它一個極貼切的名字—二當家,因為它像極了《月光寶盒》裏吳孟達飾演的那個二當家,對大當家的周星馳極盡諂媚。

    我和小黑的遊戲也一直持續著。這一天我用手去撥漁翁的時候,小黑猛向我沖過來,狠狠咬了我一口,登時就出血了。之前它咬過我,但那是搶食時的誤傷,和目的性明確的這次完全不同。

    二當家和小黑快樂地成長著,終於有一天,小黑又開始咬二當家,並且傷得極重。我很不明白是什麼原因。反復問小劉,小劉說,可能是因為二當家的長大了,它們地盤不夠。於是,我動了心思要為小黑換個新家。

    在這之前,我讓小劉把二當家帶走,等魚缸換好後再回來。但小劉告訴我,送回他家幾個小時後,二當家就死了。

    幾千塊錢的魚缸來了,底層鋪上了沙子,種上了水草。第一次受傷的小白也送來了。小劉讓我先把小白放進舊缸緩緩。因為到了一年一度要交物業管理費和暖氣費的時候,我忙著就出門了。等回來的時候,小白已經被嚴重咬傷,死了,中間也就三個小時的時間。

    鑒於小黑惡行累累,我接受了小劉的建議,把小黑單獨關押一周。鸚鵡魚們紛紛搬進了新家,各自占好了自己的地盤。這一周,小黑明顯情緒低落,郁郁寡歡。也不吃食,看到我也不理。無論它怎麼可憐,我也必需按要求執行,以期改掉它的惡習。到七天期滿後,我把小黑放進了新家。

    因為鸚鵡魚們已經占好了各自的地盤,小黑這個外來戶一到,就遭到了以大紅魚為首的鸚鵡魚們的群毆。把個小黑追得狼狽鼠竄,只會張著個大嘴拼命往後退。看著小黑這麼狼狽,真真是解恨啊。

    自此,小黑開始老實起來。每天回家,第一件事就是看它們,紅鸚鵡魚們快樂地在綠色的水草與清水間遊動,煞是好看。而小黑則微斜著身子,一動不動。叫它,輕拍玻璃也不理,完全不似以前的霸王樣。

    因為喜愛小黑,想給小黑一個寬敞漂亮的家,我才痛下決心換了大魚缸。但小黑一直不快樂,真是讓我心痛。所以催促小劉,快速送條小白魚來,小黑有伴了,應該就快樂了。上周六,又一條小白來了,很健康快樂的小白,對小黑也極好,總是圍著小黑轉。但僅僅過了一天,周日,小黑故態復萌,開始以收復失地的強者樣兒出現。再在昨天晚上,不僅鸚鵡們被欺負得只呆在三分之一的位置不敢遊過來,小白也被欺負得往紅魚們的住所跑了。唉,我說小黑啊,你是準備一直孤家寡人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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