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最後的專業漁民 江魚告急捕魚高峰已過
隨著老彭的吆喝聲,我們上到甲板。原來是遇到了漁業隊的隊友劉長友。
雖然長達3個月的長江禁漁期在幾天前剛剛結束,但劉長友卻高興不起來。他抱著手站在船上,船篷上曬著的魚幹,是他前一天出水打魚的“戰利品”。
“不到3斤魚。”劉長友聲音低沈,略帶沮喪。在我們的請求下,劉長友向我們展示了他今天的成果:細細長長的金鰍魚,數了數,一共9條。老彭他們稱之為“油筒”。
“什麼時候出來的?”
“大概4點。”劉長友顯得有點不好意思。我們面面相覷,不明白劉師傅的羞愧來自哪裏。
“一般漁民夜裏2點就出來了!”老彭告訴我們,白天不僅漁民多,江上的活動也更頻繁,捕魚就變得更困難。為了收成好,漁民們一般都淩晨就來江上打漁。
果然,早點出門收獲就更多一些。在我們的船靠近另一對滕姓夫婦的漁船時,眼尖的老彭提醒我們趕緊看船側。只見拴在船沿上的繩索,另一頭竟牽著一只碩大的青魚。
“稱了,35斤。” 老滕的話中有掩藏不住的喜悅。
但這種魚很難捕獲,老彭說,“一個季度能打到一次就非常不錯了,還要運氣好”。
8歲開始捕魚,在江上混了一輩子的老彭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老漁民。談到魚事,自有許多故事可講:
小時候江裏常能見到白鰭豚,現在很少見了;
不同於家養,江裏的魚嘴巴很尖,一般顏色都很純;
江豚也有許多,它們常常在變天之前出現,一出來就是一大群。但很少有人能捕到,太狡猾了;
新鮮的魚,吃的時候,先用油炸一炸,去除腥味後,再給油鹽蔥姜,或者加點老幹媽大火烹飪,味道特鮮。
進入7月,本是捕魚的高峰期。十年前,船行江上,彭東江依然能時不時地看見魚兒因興奮跳躍在江面,但這一幕早已成為往事。
告別宿命,與漁民劃清界限
“現在魚越來越不好打。”老彭感嘆說,他們的生活越來越拮據。早在上世紀七十年代,魚兒收成好的時候,他一家人一年的純收入有二三千元,而現在,“每年也不過八九千。”
盡管對擁有捕撈證的漁民,政府每年發給漁船燃油補貼費近1萬元,但扣除辦理捕撈證的文本費,以及每月的進江費、燃油費等,算下來,補貼對於漁民來說仍是杯水車薪。
目前,在花園漁業捕撈隊,剩下的基本都是像老彭這樣的專業老漁民。而所謂的專業漁民,即為非農業戶口,沒有土地,不能享受優惠的新農合社保,想改善生活卻無魚可捕,這是老彭們的煩惱。老彭們沒得選擇,只能依然忍受長年在水面的生活,繼續窩在船上。
老彭說,“這是我們這代漁民的命。”老彭祖上是從江西過來的,世世代代以打漁為生,到他這裏已是第四代。現在看來,也就到這兒了。老彭的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,或在外地打工,或嫁到十裏之外的鎮上,做起交通運輸生意。
“孫子更是不用再打漁了。”老彭興奮地告訴我們,他畢業於江夏一中的孫子今天高考考了591分,已經被華中科技大學錄取。“將來無論做什麼,混口飯吃就行,總不用打漁了。”
據了解,鎮裏越來越多的年輕漁民也都選擇了上岸打工,自謀出路。一些條件稍微好點的漁家,在城裏買了房子,孩子不再在船上生活,從此與漁民這樣的身份“劃清了界限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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