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雙古老的皮鞋,看盡湖南開埠以來百年商業風雲變遷(11月6日B02《嶽陽開埠後,長沙人開始穿現代皮鞋》);一道逝去的風景,現在的長沙市區,在河邊頭休閑的人們是怎麼也不可能像1936年的美國人何愛德一樣看到鸕鶿捕魚了。    1936年11月1日:我在湘江岸邊坐了好一陣子,看著鸕鶿鳥捕魚。我聽說過這種捕魚方法,但從來沒親眼看到過。一位老漁夫和他的兒子乘著筏子向湘江駛去,船上還停立著幾只黑色、長脖子的大鳥。漁夫向水中丟一些誘餌,鸕鶿飛入水中,帶著魚浮出水面。通常情況下,鸕鶿會把魚吞食掉。為了避免它們這麼做,鸕鶿的脖子上通常會系一個金屬圈。當捕捉到足夠的魚後,金屬圈會松開,它們就被允許自己捕魚吃了。——《外國人筆下的長沙·出處之道》(作者:[美]何愛德)

    作者簡介:雅禮護校校長何愛德(1908-2003)1936年至1939年在長沙生活、工作。她在長沙經歷了日本轟炸和文夕大火。回憶錄中,何愛德說:“我們從藝術上、當然也從文學上,都得尊重時下(中國)背後的漫長文明。”《出處之道》是何愛德1988年出版的回憶錄,標題取自《易經》的一句話“君子之道,或出或處”。該回憶錄對民國時期長沙的細節觀察入微。    求證 當年的河邊頭,漁人現捕現賣

    盡管湘江是江,但很多長沙人還是將江邊稱為河邊頭。    江水悠悠,雲彩倒映。小船劃過江面,漁民一聲吆喝,鸕鶿應聲而起,瞬時飛向水面。不大一會兒,嘴上就叼著草魚,飛到漁民身邊。在年逾八旬的長沙市民張明放記憶裏,河邊頭鸕鶿捕魚已是遠去的畫面。何愛德筆下的“鸕鶿捕魚”,曾是他在江邊行走時常見的情形。    11月5日,經歷連日陰霾的長沙放了晴。在湘江邊的一個小巷子,張明放坐在竹凳上閉著眼睛,悠閑地聽著收音機。“我告訴你咯,現在湘江河裏的魚吃不得咧。”與記者聊起湘江捕魚的話題,張明放盡量坐直身板,提高嗓門。    我們的對話,特意把時間放在何愛德旅居長沙的上世紀三十年代。那時候,張明放十幾歲。據他回憶,當時的湘江上還沒有橋,每天都有很多小漁船,還有擺渡的客船。漁船捕魚,擺渡船帶著市民往來兩岸。“捕魚的漁民,有的是用網子的,也有不少養鸕鶿。鸕鶿有個特點,就是怕熱不怕冷,到了夏天,它那個腮幫子經常一鼓一鼓的,就是在散熱;冬天的時候,鸕鶿甚至可以在晚上出來捕魚,不怕冷。”張明放說。    張明放告訴記者,那時河邊頭有很多賣魚的攤點,“現捕現賣,特別新鮮,漁民和鸕鶿就在筐子旁邊,等著人來買”。    鸕鶿捕魚已經有3000多年的歷史了。在湘江流域,鸕鶿捕魚曾經集中在零陵、衡陽、辰溪等地。一只好的鸕鶿一年能捕魚1400多公斤,普通的一年捕魚500公斤。隨著時代的發展,生產生活方式的改變,穿行在河面上的漁人越來越少,這種傳統的捕魚方式正在漸漸遠去。    湖南省畜牧水產局漁業管理處一位負責人介紹,目前湖南境內的鸕鶿捕魚,只有洞庭湖一帶還少量存在。在張明放看來,鸕鶿捕魚可以算得上一門手藝,“你要養鸕鶿,訓練它們聽你的話,這樣才能捕得到魚,這裏邊就有活計(技術)可以說了。”張明放的想法是,“這門手藝不能失傳,鸕鶿飛上天,筆直沖到江面上去捕魚,那種場景還是很好看的”。    解讀 消逝的鸕鶿與漸漸失業的渡口

    鸕鶿捕魚的消失除了與漁民生產生活方式的轉變有關,另一個原因就是湘江自身的生態變化,也就是“魚少了”。湖南省畜牧水產局局長袁延文透露,湘江魚類資源明顯衰退,據最近幾年的調查監測,湘江幹流的巖原鯉、白甲魚等13種魚已經采集不到標本,魚類主要產卵場和索餌育肥場功能明顯退化,傳統優質漁業品種資源衰退程度加劇,漁獲物的低齡化、小型化、低值化現象嚴重,食蚊魚、埃及胡子鮎等外來魚類入侵湘江。    面對上述形勢,湖南省政府今年正式發布《關於實行湘江春季禁漁期製度的通告》,規定自2013年起,每年4月1日12時至6月30日12時,在湘江幹流永州市零陵區老埠頭至嶽陽市湘陰縣豪口河河段水域內,涉及永州、衡陽、湘潭、株洲、長沙、嶽陽6個市的湘江幹流天然水域,禁止一切捕撈作業。    隨著鸕鶿捕魚的漸漸消亡,河邊頭的另外一個變化是:渡口慢慢“失業”。民國史研究者楊錫貴告訴記者,輪渡曾經是湘江兩岸來往的主要交通方式。當時湘江兩岸的人來往很不方便,在溁灣鎮過湘江中間有個水陸洲,當時就是坐輪渡經過小河,在水陸洲上停了以後,再坐輪船過大河,要坐兩次輪渡。“那個時候,碰見天氣熱,過年過節的時候輪渡好多人,擠得一身汗臭。”楊錫貴說。    據張明放回憶,除了定時過江的輪渡,新中國成立初期,湘江上還有很多木筏子。“就像現在的的士,上客就可以走,而且花的錢也比輪渡便宜。”在張明放的印象中,當時輪渡的票價只要1毛錢,而木筏子的價格是8分錢。除了客運碼頭,當時的湘江邊還有貨運碼頭,而碼頭周邊往往是商貿最為集中的地方。現在的潮宗街就在當年的貨運碼頭附近,這也是為什麼潮宗街一度成為長沙的重要糧食交易市場。    自從1972年橘子洲大橋建成通車後,河邊頭的渡口日漸平靜,當年江邊露天而坐的漁人,也如江中小船一般悠然而去,而與之一起消失的,還有曾經偎依在河邊頭的老房子。    長沙發展應註意湘江環保

隨著時代的變遷,河邊頭的社會功能已然發生轉變,當年的擺渡與捕魚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是當時一種硬性的物質需求——人們要過河,人們以捕魚為業養家糊口;現在的河邊頭,各種公園、展館,夜空中綻放的焰火,都已成為長沙這座城市夢想的一部分,為市民城市休閑提供便利,已然成為一種精神上的需求。“我見證了長沙的發展、進步以及成長。面對這些改變,長沙依然保留了它的特色:娛樂、特產、方言以及當地人。所有的這些元素構成長沙現在這個神奇的城市。我期待能繼續見證長沙的成長與繁榮。”在給記者電子郵件回復的開頭,富山這樣寫道。於他而言,長沙是一座“神奇的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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